车站
小时候,车站是一种牵挂!
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山村里,小时候,我印象里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距家十余里的县城。虽然现在看来,仅仅只有一条主街道、十多分钟就能逛一圈的县城,是多么的微小。然而,在我曾经的回忆中,却有着不一样的情愫。
县城,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热闹,还在于位于县城的西南角有一座小小的火车站。三四间房子、四五个工人,忙碌着每天下午仅有的一趟火车。然而,正是这唯一的一趟列车,却成为了我童年魂萦梦绕的地方,因为在那里,我们兄妹几人可以见到最思念的父亲、母亲。
小时候,家里的贫穷,父母每年都早早地出去打工,我们兄妹几人的童年几乎没有父母的相伴,一直以来都是祖母呵护我们的成长。在我的记忆中,我们兄妹每年寒假最向往的事情,莫过于牵着祖母的手,徒步十余里地,到县城唯一的火车站去等候打工归来的父母。
快到年关时,总能收到父母捎来的口信,询问家里还需要添置些什么过年物品,说下他们回来的时间。那时候,听到父母回来的消息,几乎兴奋的睡不着觉。终于熬到父母回来的确切日期,却是一刻也不想等。天刚麻麻亮,却已经起了床。看着祖母收拾家里,做饭,却怎么也觉得时间漫长。终于,吃过了午饭,祖母牵着我和妹妹的手,向县城走去。一路上蹦蹦跳跳,仿佛过节日般的高兴。
终于到了车站,这时这里还没有几个人,离火车到站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。祖母坐在房檐下休息,我和妹妹在她的周围追逐嬉闹,眼睛却时不时的盯着火车过来的方向。渐渐地,火车站人也多了起来,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盯着远方。这时候,祖母站了起来,牵着我们兄妹的手,也注视着远方。
随着“呜-呜-呜”的呼啸声,火车来了。“奶奶,奶奶,火车来了,爸爸、妈妈回来了”,妹妹高兴的摇着祖母的手说?!班?,回来了”,祖母饱经沧桑的脸上也充满了喜悦。站在出站口,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名出站的旅客?!鞍职帧?,眼尖的妹妹看着夹杂在人群中的父亲喊了起来,父亲和母亲扛着大包小包终于出站了。
父母的脸上也写满了喜悦,尽管还有一些疲倦。接过母亲手里的袋子,祖母仍然牵着我们的手,和父母又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从我有记忆开始,几乎每年都要去那个小站等父母。祖孙三人早早地候在那里;或寒风凌冽,或雪花飘飘,但小站在我的心里却是那么的温暖。小站,成了我小时候的一种牵挂。
工作后,车站却成了一种骄傲。
2007年的8月,刚刚走出校门的我,依然踏上西去的列车,临潼郑西线成了我工作的起点。次年三月,再次转战齐鲁大地,参与了京沪高铁德州东站的建设。
现在来说,高铁已经非常普遍了,但对于刚刚参加参加工作的我而言,参与中国第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高速铁路建设,心中的那份兴奋和激动不言而喻。
每天穿梭于施工现场,用相机去记录车站的成长;用眼睛去发现施工中的美;用笔端去记录瞬间的感动。
纵横密布的CFG桩、巍峨高耸桥墩、连绵不断的桥梁、轰鸣作响的设备,一时间在齐鲁大地上奏起了一曲和谐的乐章。
那时候,在德州东站的建设中,也留下了许多感动。为了工作,一个月跑烂了三双鞋地亩员蒲海霞,在《当代工人》黄河桥上故事会现场,在分享自己故事的时候却已是泪水连连,有感动、有委屈、亦有喜悦。试验女工郑小红凭着精湛的技艺,一举成为了陕西省首位女技术状元,成为了青年人学习的榜样和楷模。
经过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奋战,这群筑路人在齐鲁大地上呈现了一件工艺品-德州东站,一千三百余公里的京沪线上的重要站点,一座将助力德州经济迅速腾飞的重要基点。
当我再次踏上这片热土,这片我梦想开始的起点。面对人来人往、熙熙攘攘的德州东站,心中难免充满了骄傲和自豪。我无悔于曾经挥洒在这里的汗水,也无愧于在这里度过的青春和年轮。
如今,在我的人生中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车站,但唯有记忆中的小站和德州东站依然常驻在我的心里。时过境迁,记忆小站早已经旧貌换新颜,但那种温暖的小站情怀依然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