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恋过往,不负流年
天还未破晓,灰黑色的天空还依稀挂着几颗亮星。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海风咸湿的气息,含羞草叶片上附着薄薄的露珠,一切都还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,空气饱含着澄澈的草香。
随着吱呀一声门响,我昨夜安稳香甜的梦境瞬间终止。又这么早啊,哪怕让我把梦做完整呀!刚想到这儿,“小陈,快点,去市场了,要不一会儿赶不上做早饭了,快点噢……”这已是今早周姐第二遍催促我了。我既无奈又不好意思,揉着惺忪的双眼,随手扯了件外套,拖着运动鞋,不情愿地启动车子,跟随周姐来到充斥着腥气的市场,原来这里早已经人头攒动。裹着花头巾的肥胖斐济女人坐在地上贩卖五颜六色新鲜的大鱼,虽然颜色诱人,但是模样让人望而生畏;瘦小黝黑的福建人吆喝着自家做的鱼丸,色泽饱满个头也大;还有长着中国人模样脱口地方英语的华人夸赞自己的芒果又大又甜……一筐生菜、五公斤鸡肉、一箱苹果及各样中式调料、清洗剂在熟练的砍价还价中顺利装车。忽然我的头发被一阵咸涩的海风吹起,我抬头望向远方,这时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,苏瓦码头边停靠的小型白色客轮在碧蓝的海水中随风摇曳,像极了婴儿的摇篮被温柔抚触。
驱车回到项目营地后,照例我们卸货到食堂储备仓,周姐简单洗手后拿起泛白的围裙熟练地在腰后打了一个结。清洗生菜摆放整齐,将生鸡蛋的皮洗干净放在蒸锅里、前一天准备好的馒头加热……在时间点滴不停歇的碎步中已是清晨七点,万里晴空的一缕阳光跳进了窗口的灶台边,映照在周姐布满黄茧的手上却是那般干净厚实。
这时营地即将上班的员工陆续来到食堂,坐在洁净的椅子上用餐,淡蓝色小花的桌布上摆着北方人钟爱的馒头,各式小菜和煮鸡蛋。有人打趣道:“周姐,你不在家享清福,跑两万多公里来讨生活啊?”她只是笑了笑,汗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滴到了脖颈。上有耄耋老人需要赡养,下有及笄年华的女儿盼着母亲,她何尝不想家呢?我猜想她只是把这些儿女情长折叠好装进心房。
一日的早餐终于结束了,她将围裙慢慢接下来搭在灶台边上的架子上,也卸下了忙碌的身姿悠悠地来到营地海边的小坡上,蹲下来轻轻触摸着青绿的含羞草,这时上面的露珠已完全褪去,静静地看着它们一开一合,难道不是象征着她一早一晚,一日一夜,一年又一年吗?
在今后的日子里,愿你,以欢喜心过生活,以温柔心除挂碍。